本文将从三方面讨论2022年中国美术的年度问题。第一,多方参与共同建构话语平台,以不同城市举办的国际美术双年展为例,讨论大众与精英的话语消长;第二,主题性美术创作中的新时代精神,以第7届全国青年美术作品展览和第15届全军美术作品展览为例,讨论主题与时代的联动关系;第三,艺术与科技深度融合的学科定位,以教育部新增本科专业名录及各地实施情况为例,讨论系统设置中的序列与依存。所论三者,无一不处于变动之中,并让我们看到动之根本,在于场域的境况。2022年中国美术正处在当代转型的关键时期,优化生态系统,共情共创,是一种解决的方式,而到后疫情时代,也许还会再次面临个体性问题的挑战。
“以中国式现代化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是一个具有宏阔历史视野、伟大历史意义和重大历史价值的时代命题。这一时代命题,运用历史辩证方法,将 “中国式现代化”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聚合为一个总体性命题。何为现代化?何为中国式现代化?如何领会“以中国式现代化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深刻内涵?文学艺术在中国式现代化建设中发挥着怎样的作用?作为重大的时代命题,“中国式现代化”的提出有其深厚的思想资源和深刻的理论内涵。因此,要真正领会这一时代命题,就需要我们从社会批判理论视域出发,尤其是从马克思现代资本主义批判视域出发,理解和阐释“中国式现代化”“中华民族复兴”与“中国文艺现代化”之间的“历史辩证”关系,把握“以中国式现代化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这一重大理论命题,以此彰显中国式现代化与文艺人民性的理论逻辑和当代意蕴。
从中国式现代化考察中国文艺,可以见出中华型传统的引导地位,相应的,中国现代文艺也应被视为中华型传统引导的现代文艺。中国现代文艺在发生学上属于一种内源和外流交汇而更生的也即以内化外的现代文艺,同时在实质上属于一种溯源开新的现代文艺,这可以从中国文艺的现代Ⅰ、现代Ⅱ和现代Ⅲ分期中清楚地见出。中华型传统在中国现代文艺的多条路径中有着不同呈现。确立中华型传统的意义在于为指向未来的中国现代文艺找到新的灵魂性引导力。
本文结合笔者的审美感受,主要就文学艺术如何反映中国式现代化这一主题提出三个关键点:一是高扬时代真善美,彰显人民精气神;二是精塑典型形象,创新艺术意境;三是贯穿现实主义精神,体现浪漫主义情怀。
2022年,中国演出行业遭遇了疫情以来最为严峻、最为复杂的防控形势,经受了种种突如其来、难以预测的压力和挑战。如何在不确定性这个最大的变数中探寻话剧生存与发展的路径,如何在严格的疫情防控期间依然让观众感受舞台、剧场的温暖与力量,这一年,话剧工作者用他们的坚守、付出、执着,给暂时处于困境中的演出市场注入了信心与希望。努力克服、积极应对特殊时期排演、巡演不断出现的新问题,这一年的中国话剧从主题创作、小说改编、线上展演、拓展演出渠道等多个方面持续发力,用智慧和行动跨越疫情带来的“阵痛”,以各自富有成果且值得尊重的艺术实践,留下了求新、求进、求变的探索足迹。
2022年的中国书法聚焦主题创作、人才队伍、内涵发展和学科建设等重要问题,着力改变书法发展方向,提升学术层次和社会影响,进一步彰显笔墨当随时代的艺术真谛。其中,书法展览注重与国家和社会发展相结合,书法创作自觉回归传统、回归经典、回归自然。对于人品和学问的重视已经成为书坛的重要发展趋势,书法家既要注重个人专业素质和文化素养的提升,又要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导向。当代书法发展要充分体现时代价值,既要努力探寻古代文字和书法的重要价值,又要强调汉字的规范化和准确性书写。书法成为一级学科,是当代书法之幸,表现出书法的地位和影响进一步提升,但实际是机遇与挑战并存,书法学未来的发展应该是向着文化的,而不是艺术表现的方向前进。
2022年民间文学研究取得了丰硕成果,既有学科建设的宏观思考,也有对不同地域、群体个案鞭辟入里的阐述,尤其是在民间文学文本研究、对民间文学文学性的反思与讨论、本土学术话语的梳理,以及民间文学当代价值的探寻等领域取得了一定成绩,当然也存在一些缺失与不足。虽然难以一一铺陈所有的研究成果,但这些领域的研究概貌呈现了本年度民间文学在固守本学科研究范式的基础上所取得的创新性发展。
2022年度中国网络文艺保持着直面困境、从容稳健的优雅姿态。现实题材网络文学成果斐然,剧集创作“破圈”,类型多样,故事设定网感十足,短篇网文和微短剧占据着行业风口,网络动漫激活传统,弘扬中国精神,在线演出持续火热。网络文艺制度建设稳步推进,跨媒介叙事和“一鱼多吃”的开发模式逐渐成熟,“出海”势头迅猛,网络文艺评论汇聚起磅礴力量。在观察当下的网络文艺时,我们既要重视现实题材,更要关注现实品格,揭示出“发疯文学”“疫情文学”“废话文学”的“通话膨胀”风格所蕴含的文化症候,在网络文艺的传播中摆脱“煤气灯操纵”,建立有效连接。
本文致力于探究艺术与美学的生产关系及其对于人的价值旨归,指出二者在历史发展过程中所呈现出的一种互动共进姿态,并阐明在其价值追求与运作机制上,存在着“作用于人的心灵与精神世界”“回应现实性需求”的共性。联系当前中国艺术与美学的发展及研究现状,本文认为,新时代中国“艺术—美学”的传承与发展,应该从身份建构、培养模式、学科设置以及中国式理论话语体系等方面去完善,并通过强化两者间的这种互动机制,从而担负起社会批判、文化批评与学理建构的责任。
文艺美学是改革开放后学术上的独创语汇。文艺美学,建在有中国现代性之初中国与世界互动而产生的新创语汇“文艺”和“美学”之上。文艺是中国以文为核心的艺术体系与西方以艺为核心的艺术体系互动的结果,美学是中国的美体现在天地的普遍之中和西方的美体现在典型的艺术之中互动的结果,文艺一词也有作为艺术整体的文与艺和文之艺的文艺学两种走向。文艺美学体现为两种方向,学科体系上的文之艺的美学和体制结构上的文与艺的美学。文学美学的进一步演进,一是在文学定义上,区别于改革开放前的文学是上层建筑和意识形态,从美学上对文学定义,从文学是审美反映,到文学本质在审美特质,到美学是审美意识形态。二是文艺学的两个走向,文学研究与文化研究。文学研究即以审美意识形态为主,文化研究也与美的普遍性相关。文艺美学,与之前的文艺和美学、与之后的审美意识形态一样,都有表层逻辑不通和深层学理甚通的特点,这也是中国语言传统“散文(浑言)不别,对文(析言)须别”的虚实关联结构与西方语言的“定义清晰,逻辑一贯”的实体-区分结构之互动的结果。“文艺美学”一词内蕴、关联着丰富的历史和现实内容。
美学原本就与艺术学有密切的亲缘关系,它在很长时期里都是艺术研究的核心。由于这个学科名称在东亚的汉字翻译,以及20世纪50年代中国的“美学大讨论”,使得对于“美的本质”的研究在中国美学中占据着中心位置。20世纪80年代“文艺美学”的提出,对于这种研究状况构成了重要的补充和调整,在美学研究的发展和文艺学的美学转向这两个方面实现了双赢的效果。当前,艺术研究一方面有着大的发展,另一方面也存在着与美学脱钩的倾向。加强美学与艺术学的结合,倡导艺术美学,对当前发展艺术理论研究具有重要意义。
2022年国产电视剧保持了相对持续的创作热度与质量。回首全年创作,电视剧作为日常性、陪伴性的叙事艺术,留下其作为精神产品的独特魅力,在类型突破、话题设置、“新人”形象塑造等方面都有不俗表现。本文通过对上述焦点问题的梳理、阐释和整合,在回望中展望未来。
2022年的中国电影处于特别的时期,仍取得了很有价值的成就。一年来电影创作的突破,反映着中国电影一天天向上发展的韧性;多种语汇的交织,显示为了实现电影的高质量发展而突围的潜能与伟力。电影发展的经验、想象与建构,成为影响我们未来的关键。精品内容的创作,是时代赋予我们的责任。观察一年来的国产电影,探讨相关话题,展望迈向电影强国的新征程,我们期待对开创电影业新局面具有深远影响的深刻变革的到来。
2022年浙江卫视的《中国好声音•越剧特别季》,昭示着戏曲传播的新标杆,说明只有同时遵循传播的规律与戏曲的规律,切实挖掘并充分展现戏曲本身的价值并绽放戏曲的魅力,才有助于戏曲的跨媒介传播。第十三届中国艺术节是戏曲的高光亮相,莆仙戏《踏伞行》等突出显现戏曲艺术本体的优秀剧目获得佳绩。第九届中国秦腔艺术节和2022年全国地方戏精粹展演更注重戏曲经典的当代传承,戏曲的创演也更重视观众的欣赏趣味与爱好。由此可知,始终不渝地关注传承与传播,戏曲才会有真正的春天。
2022年,中国设计持续发展。从高等教育“设计”类学科设置调整可进一步把握设计在人文艺术、科学技术、应用实践维度的构成与趋势,具体在产业策略、技术工具、协作机制、文化观念、审美精神等方面,体现出产业驱动赋能、尖端技术与传统工艺融合、社会广泛协作、生态人文融合共生、本土生活方式与美学精神复兴的鲜明特点,体现了设计力与设计精神的持续建构,也是设计价值不断发展与实现的过程。
新时期文论研究、作家批评与诗学建构分别体现了元理论诉求,观察、创造素质以及文学史视野,三者原本可以视为文艺学或文学原理的不同知识形态,却形成了事实上的隔阂、分离乃至对立。实际上,各民族早期的文论、批评与诗学是三位一体的。甚至可以说,文论、批评与诗学的关系,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文学理论、文学批评与文学史的关系,而这一点可能事关文艺学、文学原理这个学科、这门知识的理据。理论家、作家和诗人作为一个文学共同体,构成了特殊的差异性对话和主体间性关系。作家批评与诗人诗学,作为理论家的外位视角对文学的思考,提供了理论研究不易发现的问题或对盲点的认知,三者融合可形成“大文艺学”的视野、架构与格局。
重新梳理艺术创作,深切感受到情感生发与审美感知的重要性,而中国艺术理论的建构,以及对艺术创作的现实理解、对创作和批评间的关系理解,需要确认其中国文化气质和概念生发。何以认识艺术创作、认知艺术理论,以及把握艺术批评,需要找到对应比较的维度,由此我们从创作基点上入手,认为艺术创作首先需要强调其“情感之维”的重要性,由此延伸到对于理论的“逻辑之维”和批评的“思辨之维”的比较,阐释正确理解创作出发点和批评针对性及其理论上升到审美高度的相关认识。
本文从《周易》及《文赋》《文心雕龙》等经典理论文献入手,探析中国传统文艺创作思维的方式与特征问题,认为“观物取象”是创作者通过对万物的观察体验摄取信息、判断事物特征的基本思维观念,也体现为中国传统文艺创作思维的逻辑起点;“感通万物”是文艺创作者与万物相伴游的思维过程和机制,在此过程和机制中形成意象;“情—意—象—言”的思维表达结构则将创作者在“观物取象”思维观念支配下,通过“感通万物”的思维过程和机制所生成的意象生动地表达出来。从“观物取象”的思维观念,到“感通万物”的思维机制,再到“情—意—象—言”的表达思维,较为集中地反映出中国传统文艺创作的思维方式和特征。
“批评精神”对于新时代文艺批评工作尤为重要。20世纪三四十年代,李健吾示范了一种包容且有锐度的批评精神,可从批评家的主体性、批评论述的审美性、批评之为批评的独立性等特性表现加以理解。当前,文艺批评面临过度商业化、偏离创作实际、“面子”“圈子”前置等缺乏批评锐度、精度和气度的问题。正确全面了解李健吾的批评精神,理解中国现代文艺批评形成期的成功经验,有助于促进中国当代文艺批评健康发展,推进中华文化展现新时代的正气风貌。
一位文艺研究者应清楚自己的角色定位:是一位能够运用真正的理性思维,以超越性的眼光,坚持真理,对时代负责、对社会负责、对国家负责、对人类负责的人文学者。正是这样的学者定位决定了在其著述中,应顾及概念内涵的明晰、判断的可证伪性、语体的理性逻辑等方面的话语策略。文学研究的话语策略当然不只是技术层面的问题,从根本上来说,是与研究者的学术资质、尤其是与学术视野密切相关。